考驗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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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驗18
趙璋立在路邊一顆樹下，看著迎親隊伍走上山道，才緩緩朝萬壽山山門走去。
一只青色甲蟲迎面飛來，趙璋攤開手掌，甲蟲落入掌心，吱吱叫過幾聲，該傳達的信息都有了。
“有田辦得不錯。”
趙璋微笑，取出幾顆草籽丟給青色甲蟲。
他比王有田晚半日出現，這是原本約定好的。
半日以來，趙璋始終在覆盤整個局面，檢查是否有什麽漏洞或變數。
戰力不占優，即便孫老魈答應全力出手，元嬰地仙也是一比一，還有一個擎天宗費長天以及擎天三傑。何況趙璋也不敢保證，孫老魈這三位電腦元嬰沒有其他各自的打算。
所以半日裏，他還做了另一件事，四處散播一個消息——煉丹師鄺多多在煉制一枚“七彩仙丹”的丹藥，可以提升元嬰地仙晉升天仙的幾率，其人已被萬壽山山主長生道人收攬。
他的目的就是攪亂一切，管你們肚皮裏有什麽驚天謀劃，越混亂越好，才方便渾水摸魚。
尚雪這會應該也收到王有田傳遞出來的消息，總而言之，一切還是比較順利，就等水落魚現之時。
走到山門，趙璋投上名帖，沒有遮掩面容。
“野修趙寒舟特來恭賀長生道人，賀禮五百年子母參一對。”
一人一貓妖互瞪一眼。
趙璋奇道：“咦，怎麽是你啊？這麽快換BOSS了？不是，老板，主人才對。”
又來了一個神經病！
貓妖三花身體一個哆嗦，恭聲道：“恭迎趙大地仙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？大家都是熟人！”趙璋笑道。
貓妖三花幾乎眼前一黑……
誰跟你是熟人？就當行行好，二位給小貓我留條活路吧！
趙璋看著一臉石化的小貓妖，繼續道：“趙某還有一件私事，拜訪萬壽山小公主，麻煩通傳一聲。”
“哦——”三花終於回過神來，傳出一封飛信。
這回正常了。
三花略松一口氣，然而心裏好像有只小螞蟻在爬動，咯得心癢癢的。
它忍了半天，終究沒忍住，“請問趙前輩，吸貓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吸貓啊？”趙璋一楞，然後一笑，一手撫在貓妖三花腦袋上，慢慢摩挲起來——脖頸下就算了，這場合不太適合。
三花沒想到自己一句話，換來一番如此親昵動作，可它也不敢躲閃，任由對方狎褻一回。
“前輩還沒回答小妖的問題了。”便宜你也占了，三花壯著膽子問。
趙璋收回手掌，笑回道：“剛才就是啊。”
“這、我——”三花幾乎有撲上去撕咬對方一回的心思了，終究忍了下來，“原來如此，多謝前輩解惑。”
山道上，一道人影幾乎是餓虎撲食般飛來，到了近處，才止住勢頭，臨來前吳庸那句“女子對待男子要矜持一點”，最後還是起了一丟點作用。
小公主滿臉緋紅，一半激動，一半羞澀。
“你來了！”
趙璋心下暗嘆，若非為完成考驗任務，他不願這般下作利用一個電腦女子的心思。
他微微一笑，言簡意賅，“一是來恭賀令尊，二是感謝你五丈洞相助之恩。”
二人聯袂上山，趙璋沒多話，小公主一路嘰嘰喳喳為他介紹萬壽山風土人情。
萬壽山，聚仙臺，魚龍變幻，觥籌交錯。
主人長生道人一雙肉眼笑瞇成線，與左邊一位黃衣繡龍鳳的中年男子，右首一位紅衣大袍的妖異男子，正把杯言歡，言笑晏晏。
小公主領著趙璋走進。
三人目光一點，又收回視線。
趙璋上前拱手，“拜見長生道人，費宗主，孫湖主。”
黃衣男子正是擎天宗宗主費長天，紅衣妖異男子自是孫老魈。
費長天擡了一下眼皮，毫無表示。
孫老魈微微頷首。
“原來是趙道友，果然一表人才，難怪我家魚兒對你念念不忘。”長生道人笑瞇瞇道。
“父親，哪有的事？”小公主魚兒嬌羞一聲。
長生道人微笑擺手，“趙道友號稱元嬰之下第一人，已可當半個元嬰地仙看待，就坐這一桌吧。”
他望向費、孫二人，兩人默然，算是一種勉強認可。
趙璋稍一遲疑，拱手謝過，主動坐在孫老魈一側。
他環視一圈，鄰桌的蘇瑞雪也正好望過來，沖他舉杯一笑，趙璋只當沒作沒看見。
費長天突然道：“長生道友，聽說煉丹大師鄺多多也在山中作客，可否請來一見。”
話一出，整個聚仙臺驟然安靜了幾分。
趙璋那道消息一散播出來，如今鄺多多王有田聲名如日中天，誰不想見見可以煉制“七彩仙丹”那等逆天之物的傳奇人物。至於醉翁之意是否在酒，兩說。
“消息是真是假？為何不早點告訴我？”孫老魈傳音過來，隱有一絲怒氣。
“假的，計劃的一個環節而已。”趙璋回道，心想若提前說出來，你這只老鳥還有心思來搶人參果。
“你們不會有什麽瞞著老夫吧？”
“晚輩豈敢。”
孫老魈眉頭微皺，也不知信還是不信，嘴上道：“這位煉丹大師，曾經救過孫某一位弟子，孫某也想見見，略表謝意。”
蘇瑞雪起身，恭聲道：“鄺多多大師與弟子尚有一個未踐之約，請長生道人成全！”
這女人倒會借勢。
長生道人斜瞇她一眼，打了個哈哈，“是嘛？老夫怎麽不知道此人在山中。”他心中也是盛怒，這鄺多多前腳剛到，消息後腳就傳了出去，不知誰人在背後搗鬼。
蘇瑞雪又道：“晚輩上山之前，僥幸看到鄺丹師也在賓客名簿上。”
長生道人心知遮掩不住，望向明山五子的吳庸。
吳庸到底四平八穩，“鄺丹師一來山中，便稱身患小恙，吳庸擅自作主，已安排他在後山歇息，未及稟報。”
“啊，如此這般，我等便不打擾大師休息，待老夫大婚當日，再請他出來與諸位一見。”長生道人這個順水舟推得很是舒服。
“飲酒，飲酒，誰知那‘七彩仙丹’是真是假，對吧，長生道友？”費長天皮笑肉不笑。
“是哦，飲酒。”長生道人含糊應道。
“飲酒。”孫老魈。
三只老狐貍互視一笑。
這一晚，萬壽山不安穩，小打小鬧，動靜不小。
趙璋到處晃了晃，想著尋個機會先把蘇瑞雪這個心頭大患除掉，這女子也極聰明，怕是早已猜到他的心思，一味待在擎天宗的落腳院落，打定主意不出門。
第二日，萬壽山的一處廣場上，幾個身子被剝光的家夥赤條條釘在木樁上，雷雨火電劈裏啪啦伺候，是幾個不長眼、背景又不夠深厚的倒黴蛋。
第二晚，依然不安靜，後半夜甚至所有人都聽見一聲極為憤怒的咆哮，似乎是長生道人所發，白日便有傳言，新娘子不見了，只是誰也不敢明面說出來。
這一日，趙璋也未見到如八爪章魚一樣粘人的小公主魚兒，他沒去多想，尚雪已傳來消息，只有八個字。
“陣法破解，見機而動。”
酉時末，吉時至，圓月初上樹梢頭。
一對新人紅絳牽線，喜娘搭橋，出現在一眾心懷叵測的賓客視野內。
長生道人滿面紅光，肉眼裏不見一絲笑意。
主婚人是明山五子的吳庸。
許材似乎這幾日沒休息好，頂著兩個黑眼圈，面色越發見黑。
三拜禮成後，新娘子被喜娘拉著急送入洞房，長生道人倒沒自恃身份，按照禮儀一一敬酒。
趙璋拿眼看自己這一桌，費長天、孫老魈皆已不見，多出幾個陌生面孔，鄰桌擎天三傑倒是還在。
喝過一碗新郎官喜酒，趙璋告罪一聲，往茅房方向走去，再身影一轉幾轉瞬間消失。
籬柵院落外，趙璋身影驀現。
“菠菜蘋果派，南瓜茄子羹！”他輕輕念出一句，這是三人此番考驗任務約定碰頭的下半句。
“怎麽才來？”一道清脆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，人影疾速馳近，正是尚雪。
她此刻一副書生公子哥裝扮，一身青衫，唇上粘了兩撇長長八字胡，顯得不倫不類。
趙璋也沒問她如何脫身，想來孫老魈那邊早有安排，徑道：“新郎官長生道人是個替身，令師和費長天早已不見。”
尚雪沒覺得奇怪，一邊掐訣，打出符紙，一邊道：“這些老東西都不是省油的燈，哪用得著你我操心。”
一陣青光閃過，護持院落的陣法現出一道光亮缺口，尚雪當先而入，趙璋緊隨其後。
看著眼前一顆婆娑古樹，趙璋總覺得有幾分眼熟，好似在哪裏見過一回。
“這樹好像在哪裏見過，有印象嗎？”他道。
尚雪從儲物袋內取出來一撂東西，各式陣盤、黃紙符箓，還有幾個人偶傀儡，眉頭緊蹙。
“這個有點麻煩。”她似乎根本沒聽見趙璋的話。
“怎麽說？”
“說了你也不懂，做好保安工作。”
尚雪圍著古樹轉過幾圈，蹲下身來，目光最後落在那一塊明如鏡面的石墩子上。
“看過盜墓小說嗎？”
“讀過一點。”
她招呼趙璋靠近，趙璋同樣蹲下，保持一臂距離。
“再近一點。”
趙璋挪過去一步。
“你、氣死我了。”
尚雪嗔道，一個轉身徑自縮到趙璋身前，兩人頓如公猴母猴疊在一塊。
趙璋只覺軟玉在懷，鼻尖女子體香鉆入，心中一蕩。
“你別想多了。”
尚雪怒氣不減，一道陣法罩下，堪堪裹住二人。
她掌中動作不停，指尖一點，一張黃紙符箓飛起，化作一柄法槌，在那石墩子上一敲。
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偶傀儡從陣盤中飛起，面對古樹，掐出幾個訣印，口中念念有詞。
這番動作幾乎與當初長生道人開啟古樹門洞的手法如出一轍。
“噗”的一聲，人偶傀儡化作青煙消散，婆娑古樹忽如活了過來一般，垂地枝條化作無數利劍，毫無差別刺向四面八方，卻唯獨避過了他們這一角落。
失敗了。
“笨賊盜墓，以力當先，靠人命堆填。”
尚雪第二次依葫蘆畫瓢，幾息後又失敗了。
“聰明的賊，以智取勝，欺騙陣眼，待陣法之力耗盡後，再行進入。”
第三次依葫蘆畫瓢失敗了。
趙璋問道：“難道不能不觸發陣法，神不知鬼不覺進去。”
尚雪沒好氣道：“我不行，你行你來。”
趙璋心知自己說錯了話。
“這是保守之法，反正把我知道的上古陣法開啟之法，全試過一遍，要麽耗盡陣法之力，要麽死貓碰上瞎耗子——”
尚雪突然聲音一急，“你別太過分。”她身體不安地扭動一下。
趙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某個部位有了些許正常反應。
他心下也是尷尬叫屈，某個時候某個地點，二弟並不會時常聽大哥指揮，它有它自己的脾氣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盡量控制——”趙璋結巴道，口中念起“清心咒”。
第四次依然失敗。
第五次還是失敗。
第六次，一道門洞自樹幹倏然而顯。
“成了，走！”尚雪欣喜一叫。
在被那一只巨大手掌抓住的瞬間，趙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。
就在二人身影消失的數息後，三道人影飛近，正是以蘇瑞雪為首的擎天三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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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田辦得不錯。”
趙璋微笑，取出幾顆草籽丟給青色甲蟲。
他比王有田晚半日出現，這是原本約定好的。
半日以來，趙璋始終在覆盤整個局面，檢查是否有什麽漏洞或變數。
戰力不占優，即便孫老魈答應全力出手，元嬰地仙也是一比一，還有一個擎天宗費長天以及擎天三傑。何況趙璋也不敢保證，孫老魈這三位電腦元嬰沒有其他各自的打算。
所以半日裏，他還做了另一件事，四處散播一個消息——煉丹師鄺多多在煉制一枚“七彩仙丹”的丹藥，可以提升元嬰地仙晉升天仙的幾率，其人已被萬壽山山主長生道人收攬。
他的目的就是攪亂一切，管你們肚皮裏有什麽驚天謀劃，越混亂越好，才方便渾水摸魚。
尚雪這會應該也收到王有田傳遞出來的消息，總而言之，一切還是比較順利，就等水落魚現之時。
走到山門，趙璋投上名帖，沒有遮掩面容。
“野修趙寒舟特來恭賀長生道人，賀禮五百年子母參一對。”
一人一貓妖互瞪一眼。
趙璋奇道：“咦，怎麽是你啊？這麽快換BOSS了？不是，老板，主人才對。”
又來了一個神經病！
貓妖三花身體一個哆嗦，恭聲道：“恭迎趙大地仙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？大家都是熟人！”趙璋笑道。
貓妖三花幾乎眼前一黑……
誰跟你是熟人？就當行行好，二位給小貓我留條活路吧！
趙璋看著一臉石化的小貓妖，繼續道：“趙某還有一件私事，拜訪萬壽山小公主，麻煩通傳一聲。”
“哦——”三花終於回過神來，傳出一封飛信。
這回正常了。
三花略松一口氣，然而心裏好像有只小螞蟻在爬動，咯得心癢癢的。
它忍了半天，終究沒忍住，“請問趙前輩，吸貓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吸貓啊？”趙璋一楞，然後一笑，一手撫在貓妖三花腦袋上，慢慢摩挲起來——脖頸下就算了，這場合不太適合。
三花沒想到自己一句話，換來一番如此親昵動作，可它也不敢躲閃，任由對方狎褻一回。
“前輩還沒回答小妖的問題了。”便宜你也占了，三花壯著膽子問。
趙璋收回手掌，笑回道：“剛才就是啊。”
“這、我——”三花幾乎有撲上去撕咬對方一回的心思了，終究忍了下來，“原來如此，多謝前輩解惑。”
山道上，一道人影幾乎是餓虎撲食般飛來，到了近處，才止住勢頭，臨來前吳庸那句“女子對待男子要矜持一點”，最後還是起了一丟點作用。
小公主滿臉緋紅，一半激動，一半羞澀。
“你來了！”
趙璋心下暗嘆，若非為完成考驗任務，他不願這般下作利用一個電腦女子的心思。
他微微一笑，言簡意賅，“一是來恭賀令尊，二是感謝你五丈洞相助之恩。”
二人聯袂上山，趙璋沒多話，小公主一路嘰嘰喳喳為他介紹萬壽山風土人情。
萬壽山，聚仙臺，魚龍變幻，觥籌交錯。
主人長生道人一雙肉眼笑瞇成線，與左邊一位黃衣繡龍鳳的中年男子，右首一位紅衣大袍的妖異男子，正把杯言歡，言笑晏晏。
小公主領著趙璋走進。
三人目光一點，又收回視線。
趙璋上前拱手，“拜見長生道人，費宗主，孫湖主。”
黃衣男子正是擎天宗宗主費長天，紅衣妖異男子自是孫老魈。
費長天擡了一下眼皮，毫無表示。
孫老魈微微頷首。
“原來是趙道友，果然一表人才，難怪我家魚兒對你念念不忘。”長生道人笑瞇瞇道。
“父親，哪有的事？”小公主魚兒嬌羞一聲。
長生道人微笑擺手，“趙道友號稱元嬰之下第一人，已可當半個元嬰地仙看待，就坐這一桌吧。”
他望向費、孫二人，兩人默然，算是一種勉強認可。
趙璋稍一遲疑，拱手謝過，主動坐在孫老魈一側。
他環視一圈，鄰桌的蘇瑞雪也正好望過來，沖他舉杯一笑，趙璋只當沒作沒看見。
費長天突然道：“長生道友，聽說煉丹大師鄺多多也在山中作客，可否請來一見。”
話一出，整個聚仙臺驟然安靜了幾分。
趙璋那道消息一散播出來，如今鄺多多王有田聲名如日中天，誰不想見見可以煉制“七彩仙丹”那等逆天之物的傳奇人物。至於醉翁之意是否在酒，兩說。
“消息是真是假？為何不早點告訴我？”孫老魈傳音過來，隱有一絲怒氣。
“假的，計劃的一個環節而已。”趙璋回道，心想若提前說出來，你這只老鳥還有心思來搶人參果。
“你們不會有什麽瞞著老夫吧？”
“晚輩豈敢。”
孫老魈眉頭微皺，也不知信還是不信，嘴上道：“這位煉丹大師，曾經救過孫某一位弟子，孫某也想見見，略表謝意。”
蘇瑞雪起身，恭聲道：“鄺多多大師與弟子尚有一個未踐之約，請長生道人成全！”
這女人倒會借勢。
長生道人斜瞇她一眼，打了個哈哈，“是嘛？老夫怎麽不知道此人在山中。”他心中也是盛怒，這鄺多多前腳剛到，消息後腳就傳了出去，不知誰人在背後搗鬼。
蘇瑞雪又道：“晚輩上山之前，僥幸看到鄺丹師也在賓客名簿上。”
長生道人心知遮掩不住，望向明山五子的吳庸。
吳庸到底四平八穩，“鄺丹師一來山中，便稱身患小恙，吳庸擅自作主，已安排他在後山歇息，未及稟報。”
“啊，如此這般，我等便不打擾大師休息，待老夫大婚當日，再請他出來與諸位一見。”長生道人這個順水舟推得很是舒服。
“飲酒，飲酒，誰知那‘七彩仙丹’是真是假，對吧，長生道友？”費長天皮笑肉不笑。
“是哦，飲酒。”長生道人含糊應道。
“飲酒。”孫老魈。
三只老狐貍互視一笑。
這一晚，萬壽山不安穩，小打小鬧，動靜不小。
趙璋到處晃了晃，想著尋個機會先把蘇瑞雪這個心頭大患除掉，這女子也極聰明，怕是早已猜到他的心思，一味待在擎天宗的落腳院落，打定主意不出門。
第二日，萬壽山的一處廣場上，幾個身子被剝光的家夥赤條條釘在木樁上，雷雨火電劈裏啪啦伺候，是幾個不長眼、背景又不夠深厚的倒黴蛋。
第二晚，依然不安靜，後半夜甚至所有人都聽見一聲極為憤怒的咆哮，似乎是長生道人所發，白日便有傳言，新娘子不見了，只是誰也不敢明面說出來。
這一日，趙璋也未見到如八爪章魚一樣粘人的小公主魚兒，他沒去多想，尚雪已傳來消息，只有八個字。
“陣法破解，見機而動。”
酉時末，吉時至，圓月初上樹梢頭。
一對新人紅絳牽線，喜娘搭橋，出現在一眾心懷叵測的賓客視野內。
長生道人滿面紅光，肉眼裏不見一絲笑意。
主婚人是明山五子的吳庸。
許材似乎這幾日沒休息好，頂著兩個黑眼圈，面色越發見黑。
三拜禮成後，新娘子被喜娘拉著急送入洞房，長生道人倒沒自恃身份，按照禮儀一一敬酒。
趙璋拿眼看自己這一桌，費長天、孫老魈皆已不見，多出幾個陌生面孔，鄰桌擎天三傑倒是還在。
喝過一碗新郎官喜酒，趙璋告罪一聲，往茅房方向走去，再身影一轉幾轉瞬間消失。
籬柵院落外，趙璋身影驀現。
“菠菜蘋果派，南瓜茄子羹！”他輕輕念出一句，這是三人此番考驗任務約定碰頭的下半句。
“怎麽才來？”一道清脆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，人影疾速馳近，正是尚雪。
她此刻一副書生公子哥裝扮，一身青衫，唇上粘了兩撇長長八字胡，顯得不倫不類。
趙璋也沒問她如何脫身，想來孫老魈那邊早有安排，徑道：“新郎官長生道人是個替身，令師和費長天早已不見。”
尚雪沒覺得奇怪，一邊掐訣，打出符紙，一邊道：“這些老東西都不是省油的燈，哪用得著你我操心。”
一陣青光閃過，護持院落的陣法現出一道光亮缺口，尚雪當先而入，趙璋緊隨其後。
看著眼前一顆婆娑古樹，趙璋總覺得有幾分眼熟，好似在哪裏見過一回。
“這樹好像在哪裏見過，有印象嗎？”他道。
尚雪從儲物袋內取出來一撂東西，各式陣盤、黃紙符箓，還有幾個人偶傀儡，眉頭緊蹙。
“這個有點麻煩。”她似乎根本沒聽見趙璋的話。
“怎麽說？”
“說了你也不懂，做好保安工作。”
尚雪圍著古樹轉過幾圈，蹲下身來，目光最後落在那一塊明如鏡面的石墩子上。
“看過盜墓小說嗎？”
“讀過一點。”
她招呼趙璋靠近，趙璋同樣蹲下，保持一臂距離。
“再近一點。”
趙璋挪過去一步。
“你、氣死我了。”
尚雪嗔道，一個轉身徑自縮到趙璋身前，兩人頓如公猴母猴疊在一塊。
趙璋只覺軟玉在懷，鼻尖女子體香鉆入，心中一蕩。
“你別想多了。”
尚雪怒氣不減，一道陣法罩下，堪堪裹住二人。
她掌中動作不停，指尖一點，一張黃紙符箓飛起，化作一柄法槌，在那石墩子上一敲。
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偶傀儡從陣盤中飛起，面對古樹，掐出幾個訣印，口中念念有詞。
這番動作幾乎與當初長生道人開啟古樹門洞的手法如出一轍。
“噗”的一聲，人偶傀儡化作青煙消散，婆娑古樹忽如活了過來一般，垂地枝條化作無數利劍，毫無差別刺向四面八方，卻唯獨避過了他們這一角落。
失敗了。
“笨賊盜墓，以力當先，靠人命堆填。”
尚雪第二次依葫蘆畫瓢，幾息後又失敗了。
“聰明的賊，以智取勝，欺騙陣眼，待陣法之力耗盡後，再行進入。”
第三次依葫蘆畫瓢失敗了。
趙璋問道：“難道不能不觸發陣法，神不知鬼不覺進去。”
尚雪沒好氣道：“我不行，你行你來。”
趙璋心知自己說錯了話。
“這是保守之法，反正把我知道的上古陣法開啟之法，全試過一遍，要麽耗盡陣法之力，要麽死貓碰上瞎耗子——”
尚雪突然聲音一急，“你別太過分。”她身體不安地扭動一下。
趙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某個部位有了些許正常反應。
他心下也是尷尬叫屈，某個時候某個地點，二弟並不會時常聽大哥指揮，它有它自己的脾氣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盡量控制——”趙璋結巴道，口中念起“清心咒”。
第四次依然失敗。
第五次還是失敗。
第六次，一道門洞自樹幹倏然而顯。
“成了，走！”尚雪欣喜一叫。
在被那一只巨大手掌抓住的瞬間，趙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。
就在二人身影消失的數息後，三道人影飛近，正是以蘇瑞雪為首的擎天三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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